我走进黑暗之中。灰光不能再照耀到我。
我按了按左臂。除了纹理分明之外，被触摸的感觉从表皮传来。
说不定只是“感染”之类的呢？
我按下心中的彷徨。在没有得到医疗的情况下，我只希望这种异常不要立马失去控制。
这里……主教学楼，一楼有十二个班级。
我在走廊里前行着。光亮的程度恰好。所有事物像是加了一层黑色的底片。
我推开一间教室的门。
淡淡的朽木味从门与门框的接触处传来。我看向了教室内。
还有人。但情况不太妙。
身着制服的学生倒在桌面上，教师背靠着墙壁坐倒。半截粉笔在低垂着的手旁躺倒。
我走上前去，查看了一下他们的呼吸。
他们都活着，但是却失去了意识。
“同学？
醒一醒！
……能听到我说话吗？”
我用足够大的声音俯在他耳边说，但是没有回应。
板书上的字迹从未完成的笔画开始，以一条斜向下越变越浅的白痕结束。
我离开教室，简单搜索了一下了走廊。
确认没有人之后，我转角走上二楼。
楼梯的环境更加漆黑。三缕灰光从窗外透过，落在转角的平台上。
往日的喧嚣消失了。只剩下运动鞋和地面接触，发出轻响。
我下意识的握紧双手。黑暗的环境引发了我的恐惧。
左手持续传来异样的触感。像是用尖锐物划过生铁。
恶心。恶心的感觉从胃袋涌上食道，戳弄着上颚。
我登上二楼。找到我的班级。
如我所预想的一样。没有人。
我推开另一间教室的门。门内的情形和楼下大致相同。所有人都像是突然失去了意识一般，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倒下。
我走到教室后的杂物柜旁，翻找到扫除时所能用的水盆。之后拿着它进入男卫。
声控灯因为脚步声而亮起。之后不受控制的闪烁了几秒。
我打开水管的阀门。两三秒之后，带着砂砾的水流从管道中流淌出。
水盆渐渐变满。我端着接了大半的水回到那间教室。找到了一位男同学。
“多有得罪……”
我将整盆水泼在了他的身上。水流打湿了衣衫和他身前的纸页，哗啦的水声像是投入深渊的石子，在狭长的走廊里消失不见。
水珠从他的发丝滑下，撞击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。
他没有任何反应。呼吸平稳，像是在香甜的熟睡。
这座教学楼中的所有人，似乎都失去了意识。操场上本应进行体育活动的学生都“消失”了。
我寻找了很多地方。
教室。办公室。卫生间。杂物间。多媒体室。
没有。
我又去了两座副教学楼，得到了同样的答案。
没有。没有。
我返回到教师办公室。
里面除了几位老师，没有学生。窗台前的绿植已经枯萎掉了。
装着档案的柜子空开着，学生的作业本倒塌在地面。玻璃外的灰光朦胧胧的，撒在铝边的塑料隔栏上。
好像要融化一样。
没有。没有。没有。
胸中充满了氤氲的情绪。冲动和恐慌混在一起，支配着我的行为。
找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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